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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不是这位无嗔大师暗示镜月给自己留了话,她连这个院门都七会进!
无嗔显然被琉璃的语气吓了一跳,忙不迭地摇头:“贫尼不敢,贫尼不敢!”她抬眼瞧着琉璃,满脸都是迷惑,想了想上前一步低声道:“夫人莫要担忧,贫尼已打发了小徒守住院外,这院子里再没旁人的。”
琉璃淡淡地点头我知道。”自家侍女也在外头守着呢,可这是有人没人的事么?
看着无嗔愈发困惑的表情,她索性直接问道:“却不知镜月大师到底有何指点,还望尼师直言相告。”她的确想不明白,这位既然溜之大吉了,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卖给阿霓,卖给杨氏?
无嗔忙道夫人明鉴,镜月恩师当日曾叮嘱贫尼,夫人对法常尼寺是恩重如山,让贫尼日后一定要报答夫人,夫人若有什么差遣,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听命,贫尼这些年来一直不敢或忘……”
她说的就是这些?琉璃顿时气往上冲,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:“不敢谈差遣二字,信女只求尼师从此谨言慎行,莫提旧事,便是感激不尽!”
无嗔顿时答不上话来,张着嘴怔怔地看着琉璃,神色渐渐从惊讶变成惶然’低头道:“贫尼……贫尼该死,夫人息怒。”
息怒?琉璃心头一震,突然醒悟到自己大概的确是在迁怒,镜月失信,和无嗔又有什么干系?这些年来,自己到底还是放不下吧!今天跟她进了院子,其实自己心里未必不想听到这声感谢,未必不想确认,当初自己并不是滥好心了一场……她定了定神,放缓了声音:“尼师见谅,信女并非对尼师有什么不满,只是往事惨痛,当初种种阴差阳错,信女当真不想再提,得罪了!”
无嗔神色顿时一松,合十念了声“菩萨在上”,轻声道:“夫人说得是,原是贫尼唐突了,夫人心地慈悲,定然会有福报。”
琉璃听她不再纠缠于旧事,也松了口气:“多谢法师吉言。”
无嗔却又行了个礼:“夫人恕罪,当日恩师还有两句话要贫尼转告给夫人。”
“恩师说,当日荣国夫人府上有位管事娘子曾来套过她的口风,她似乎伺候过夫人,恩师一时不查,说漏了嘴,让她猜到当日之事与夫人有关。恩师极为懊悔,让我转告夫人,此事她罪无可恕,也不敢求夫人谅解,只望夫人早做准备,莫要以旁人为念,当日知情的尼众恩师都已遣散,不会再连累到夫人。”说到这里,无嗔的脸上露出了羞愧之色,“这句话我原该早些带给夫人的,只是贫尼无能,才耽误到今天,贫尼真真该死!”
琉璃慢慢皱起了眉头,沉声问道:“敢问这是什么时辰的事?”
无嗔更是羞愧这、这是十年前的事了。
当时恩师跟随高僧离开中原,贫尼悄悄尾随了一路,好容易寻机见了恩师一面。恩师立时便说了这些话,叮嘱贫尼回长安后定要设法转告夫人。贫尼原是一回长安就想找夫人,却发现贵府的门禁竟是格外森严,贫尼又愚钝,还未想出什么法子,就听说周国公已被下狱,事情也都被揭了出來,贫尼便没敢再惊动夫人。”
她小心地看了琉璃一眼,恳切道:“夫人,恩师出海之前,念念不忘的便是此事,担心自己给夫人惹祸,又担心夫人误会她是恩将仇报。恩师断不敢求夫人宽恕,贫尼在此斗胆恳请一句,恩师只是无心之失,夫人大人大量,就莫要怨恨于她了:原来是这样!算算日子,无嗔回到长安时’裴行俭大概已当上吏部选官,那两年裴家门禁之严,只怕比皇宫也差不离了,无嗔能见到自己才怪!结果……琉璃的心情好不复杂。这些年里,她也曾告诉自己,做事只要问心无愧就好,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平的。事情如果真如无嗔所说,那自己纯粹是运气太坏,怪不得别人。她是该为此如释重负呢,还是更加无奈?想来想去,她也只能苦笑了一声:“镜月尼师多虑了,此事不过是阴差阳错,哪里谈得上恩将仇报?”再说恩将仇报,这不是自己的招牌么?
无嗔忙道:“夫人您也莫要多虑才是!所谓人言可畏,其实不过是些糊涂人的胡言乱语而已,夫人的苦衷,明白人都是知道的,就连原先的周国公夫人也从不曾怨恨过夫人!”
琉璃随意点了点头,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对:“周国公夫人?”
无嗔的语气肯定无比:“正是!夫人有所不知,贫尼如今就在教义坊的天女尼寺修行,和原先的荣国夫人府隔得不远。这位杨檀越常到尼寺的塔林上香。贫尼就曾亲耳听到她在焚香祈祷时提到夫人,请老夫人不要怨恨夫人,说夫人既然肯冒险求情,就不是忘恩负义之人,多半是被逼得没法子才承认旧事的。夫人您看,连杨檀越心里都明白,夫人又何必自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