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上一章:第九章 芙蓉向胜两边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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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传冷嗤:“那你便是阳奉阴违的小人。”
“小人也好,家奴也罢,只要白将军解气,随意称呼哪一个都好。只是齐某有一席话不得不说。淮王谋逆这半年来,南域如何?将军可见尸横遍野,难民颠沛流离?”“打仗哪有不死人的。”白传答。
“可是为何要打这仗?若说为了向今上讨回一个先储应有的公道,将军方才亲耳听闻淮王所述,誓言已被当作儿戏。若说今上昏庸无能,民不聊生,我等需要替天行道。可是今上君临海内至今十余载,这九州四海可还安好?”
白传脸色稍霁,答道:“那……是他受祖荫庇护。”
“那今上与淮王相比,又如何?”齐安追问。
白传不言。
“其实白将军心中已有定夺。”齐安顿了一顿,又说,“何况今上已经承诺,会洗清先储的冤情,将先储夫妻追封帝后之位,迁进北陵安葬。”
两位武将闻言皆是一震:“齐先生,所说可是真的?”
“齐某以项上人头起誓,今日所言句句属实。”
二
沧荒日日下雨,地面全部都泡成了泥浆。这样的天气实在不利于日夜行军,军中兵卒不少人生了病。
可是淮王一意孤行,连续两日按照那张布防图端掉了卫军两个前哨,不免扬扬得意起来。
在离卫军不到二十里的地方,淮王下令扎营。
快到天明时分,从马上奔下来的士兵急急忙忙地跑进营帐里,跪在地上禀报,北线军营里的粮草全部被烧。
淮王大怒,拍桌而起:“怎么回事?”
士兵哆嗦着回答:“不知怎么回事,有人突然从后方偷袭,放火烧了粮草以后便又迅速撤兵回去了。”
“是谁?”
“属下不知。”
“混账。”淮王怒着踹倒了最近那人。
“属下看那个带头的主帅,很像京畿行营的徐承致。”
“徐承致是何许人?”淮王的印象中压根没听说过这名字。
这时,又有士兵来报,敌军同时夜袭了风回镇的军营,洪武又带五万兵马从身后包抄。
淮王又急又怒,拔出佩剑,大喝一声将桌案劈成两半。
他怒然喝道:“将徐敬业给我带上来,他儿子这样行事,就休怪我无情。”
帐内的人领了命急忙去办。
随后淮王又对旁边副将说:“替我传话过去,叫徐阳赶紧缴械投降,不然我明早拿他父亲来祭旗。”
话刚传下去,却见刚才被淮王打发去带徐敬业前来的那人神色慌张地返回,跪地道:“主上……徐敬业在牢中自缢身亡了。”
淮王目眦欲裂:“你再说一次?”
那人惶恐着又重复一次,可话还未说完,淮王已经一刀刺进他的眼眶,让他当场毙了命。
他以为他活捉了徐敬业,尉尚睿必定分寸大乱,前线陡失主帅,军心不稳,正是他借机而攻的大好时机,可是却不想反被人杀了个措手不及。
这明明就是尉尚睿已经布好局,待他心中松懈,再全力一击。可是徐敬业为何也死得这么巧?
他正欲追问徐敬业的详情,却想起禀告消息的那人已经被他杀了,于是提着剑,去了关徐敬业的地方。
淮王一直将徐敬业随军关押,今日安营扎寨后,又将他关在南侧一处破庙内,看管十分严密。
他一进破庙后堂的居室,就看到徐敬业的尸体如一块破布似的挂在梁上。
淮王看着那张脸,难以置信地问道:“徐敬业真的死了?”这句话并非是问谁,而是在喃喃自语,似乎不太相信。现在徐敬业死了,弑父之仇焉能不报。如此一来,徐阳必定悲痛交加,他年轻气盛,论攻心哪里是司马霖的对手,论带兵威望又不及洪武,徐家军自然只有听命于那二人。
副将又道:“主上,此刻应封锁徐敬业身亡的消息,战场上再叫个身形相似的人假冒,以之性命,逼迫徐家军退防。”
这时,又有人连滚带爬地大喊一声:“报——”
淮王闭上双眼,不祥的预感充盈全身:“又有何事?”
“主上,沈觅带着他帐下军士叛变,趁乱从吴家庄直杀而来,如今已到齐山脚下。”沈觅原本被他派在右翼,作为先锋,不曾想他却投了敌,还杀了个回马枪。
淮王闻言,又回头看了一眼挂在半空的徐敬业,“噗”地一下,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。
“主上!”众人大骇。
半晌后,淮王才缓过气来,孱弱地带人仓促逃走,上了马才想起来叫随行的部下带上徐敬业的尸体。
可待这行人再回到破庙里,哪还有那具尸身的影子。
三
寥寥数日,洪武带兵势如破竹。
淮王一党兵败如山倒,已经从沧荒退守到了淮州,眼看淮州前沿的徐州再度失手,几乎无路可退。